文|賴佳伶(中興大學外文系三年級)
泰國校園愛情片《初戀這件小事》讓我們想起純純的少年時期,也讓我們對泰國的生活有更多初步了解。在中興大學的校園裡,我們時常可以看見外籍學生的身影,其中泰國學生就佔了一大部份,你是否與他們交談過呢?是否好奇著他們眼中的臺灣是甚麼樣子?
在垂暮的操場,可以看見足球校隊的選手們,揮灑著青春汗水,東奔西跑踢著球。其中,染著金黃色頭髮的隊長楊朝明,一路從泰國踢球踢到臺灣,大家都叫他阿Keng。在外文系已經待了三年的他,可是自幼便開始學習中文,「我的名字是老師取的,是向著陽光的意思」,他說。
生活即是融合
楊朝明的爸爸原本是雲南的少數民族,後來因為國共內亂的戰情,14歲時跟隨國軍撤退到泰國北部。幾年後,楊爸爸至緬甸經商,進而認識楊媽媽,最後他們回到泰國清萊府萬溫鄉的茶房村定居。在茶房村,生活充斥著各式各樣的語言,除了泰文、泰文方言、中文、雲南話、英文,更有4到5種少數民族的語言。一天當中都環繞著至少十種語言,生活既是衝突也是融合。
茶房村的居民有95%左右的人是撤退至泰的國軍及其後裔,因此有熱心人士於此成立了中文學校─光復中學,以便讓遷泰第二代學習中文和中國文化。校門口磅礡的對聯──「光耀中華發揚文化,復興道統培育英才」,便說出創辦人對教育的殷殷期盼。
用功乖寶寶
楊朝明從4歲開始,便進入光復中學附屬的幼稚園就讀。小學三年級開始,他每天早上5點至7點於光復中學學習中文,白天到泰文學校就讀,傍晚則再度回到光復中學,直到晚上7點30分才可以回家。一天超過12小時的學習時間,甚至於悠閒的星期六假期也得到中文學校上課。相對於我們在各系館間奔波趕課,當年幼小的楊朝明就得自己騎機車穿梭在兩所學校之間呢!
這樣趕課的日子持續到高中畢業才結束,許多認識他的人或許都會好奇說,學習中文已數十年的他,為甚麼中文還是破破的。這時候楊朝明就會靦腆地說:「因為家裡沒人跟我練習啦」。由於光復中學的師資、教材大多來自臺灣,楊朝明自幼便沉浸在這樣的環境下,所讀所接觸所熟悉的都是臺灣,這也是他日後選擇來臺而非其他華文國家就讀的原因。
文化衝突
楊朝明覺得在臺灣最大的衝突是「民俗信仰的差異」。他印象最鮮明的是三年前剛到臺灣時,他與朋友外出吃飯,常常吃到一半時,他便將筷子直直地插在碗裡。此時總是引來臺灣朋友的一陣謾罵,他不懂為甚麼這樣做,會招來不好的東西,所以他總是忘記這個規矩,總是被朋友大罵一頓。
在上課的態度方面,楊朝明表示也有大大的不同。在泰國,如果學生不來上課,校方通常不會干涉太多。但是,如果到校上課,就必須嚴守規矩,不得睡覺飲食。
相對於臺灣學生大辣辣地在課堂上睡覺、吃東西,他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此外,在佛教信仰濃厚的環境下生長的他,自幼便被宗教告誡甚麼是該做的、甚麼是不該做的,人與人之間有著嚴謹的規範。來到臺灣後,他發現這裡的人不具有這樣的特質,也是他所不習慣的。
泰國臺灣大不同!
「對臺灣最深刻的地方就是颱風跟地震!」在泰國老家,楊朝明根本沒機會看過颱風,地震更是久久才發生一次,而且規模都不大。當初在光復中學的社會課本看見921大地震的慘澹照片,他曾經一度不敢來臺就讀。2008年他來臺的隔天便遇上了颱風襲臺,留在宿舍的他看著窗外的狂風和大雨,甚覺新奇。而那年的中秋節,室友都回家過節,徒留他一人在宿舍時,地震發生了,那時他深深感覺到臺灣地震的威力。
在飲食方面也有著大大的差異,像是在泰國早餐是吃飯、吃麵,來臺的第一個早晨,他走在男宿街上,卻只看見三明治蛋餅。而晚上當他練完球,約莫是八、九點的時間,賣正餐的店家亦已打烊。好幾個早晨好幾個夜晚,他都空著肚子,他說:「在泰國,你隨時可以找到吃的!」比起泰國菜,臺灣菜總是太油、太淡,所幸現在外宿的他,可以親自下廚祭祭五臟廟。他表示最喜歡臺灣的火鍋、滷味、雞爪凍和雞排,和大部分的外國人一樣對臭豆腐感到頭疼。不過楊朝明說在畢業回泰國之前,一定要嚐嚐臭豆腐的味道!
後記
在異地求學一定會有許多不遍之處,更不必說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文化所激發出來的火花。楊朝明說其實他沒有做甚麼特別的事情來解決這些「文化差異」,只是漸漸地、漸漸地習慣,如同他在茶房村裡一天接觸十種語言一樣,生活即是一種融合。